Thursday, April 6, 2023
拳打鎮關西的真相，魯達與金翠蓮沒有公開的秘密，並非英雄救美
前文，我們講到王進和上司高俅鬧矛盾，於是王進擅自離職，私走延安府。在路上，遇到了梁山泊第一個好漢，九紋龍史進。
不過史進在梁山屬於非主要人物，史進的出現，是要引出真正的重量級人物，就是魯達，也就是後來的魯智深。
小學課本上有「魯提轄拳打鎮關西」的節選，可以說影響了幾代人。從表面上看，這是一樁見義勇為的故事。說的是魯達路見不平，出手從惡霸鎮關西手中解救歌女金翠蓮父女，然後把鎮關西打死的故事。
那這段故事真的只是表面上看著的正義嗎？非也，這裡面還是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。
魯達
小說的隱含
首先講一下鎮關西，他純粹是個賣肉的屠夫，不是惡霸。
如果鎮關西真的是個惡霸，那長期在渭州工作的魯達應該略有耳聞。但是魯達是聽金翠蓮說了之後，才知道鎮關西是在賣豬肉的。
其次，魯達和鎮關西打架的時候，他手下十幾個夥計也沒有出手幫忙，按照黑社會的規則，這些夥計的做派就不符合規矩了。正常情況，看到老大被打，其他人會捨命上去幫忙群毆才是。
還有，鎮關西被打死後，也沒有引起群眾的反響，沒有人歡呼雀躍。楊志打死牛二都獲得沿街百姓的讚許，鎮關西可見也並不是惡霸之徒。
再說金翠蓮，這是整個故事的核心，在水滸傳里，基本都是男性的故事，偶爾出現的女性能平添一些亮麗。
表面上看，金翠蓮是個賣唱的歌女，被鎮關西強行納妾，後來又被逐出家門，還被迫償還三千貫錢。這也是金翠蓮跟魯達說的，引起了魯達的同情和義憤填膺。
但事實真相可能和金翠蓮所說的不一樣。我們如果單看「魯提轄拳打鎮關西」可能看不出什麼來，如果將金翠蓮的故事放到《水滸》的大背景下，就會發現，金翠蓮的身份絕不是流落街頭的賣唱女，而是一個「職業二奶」。
為什麼這樣說？因為像金翠蓮這樣的人水滸中還有許多，比如被宋江殺掉的閻婆惜，被雷橫打死的白秀英。這些人都是「職業二奶」，被人養作外室的。就拿金翠蓮來說，先是在渭州給鄭屠做妾，在魯達幫助下逃離渭州，沒幾天就當了雁門縣的趙員外的小老婆。
金翠蓮
作者雖然沒有直接點破金翠蓮的真實身份，但當讀者讀到後面閻婆惜和白秀英的章節，自然就會知道金翠蓮是幹什麼的。
鎮關西背鍋
既然金翠蓮是職業二奶，那鎮關西和金翠蓮的關係就跟我們原來理解的有很大出入。金翠蓮怨恨的不是鎮關西，反倒應該是鎮關西的大老婆。
金翠蓮也說：他家大娘子好生厲害，將奴趕打出來，不容完聚。
可見，迫害金翠蓮的是鎮關西的老婆。這樣，鎮關西和金翠蓮的矛盾，其實是家庭內部矛盾。
至於還要金翠蓮償還三千貫錢，或許本身並不存在。面對如此無理要求，金翠蓮父女完全可以對簿公堂，僅是將金翠蓮逐出家門，就沒有理由要求金翠蓮還錢。
更重要的，是金翠蓮父女巧舌如簧，特別能說。比如魯達在雁門縣第二次邂逅金翠蓮時，金老說：前日初到這裡，寫個紅紙牌，旦夕一炷香，子父兩個兀自拜哩。魯達當時沒有見到紅紙條和金老上的香，這話一聽就是假的。魯達卻還得應承著：「卻也難得你這片心。」
那麼，鄭屠與金翠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？事情可能是這樣的：鎮關西在渭州開立一家肉鋪，公平買賣，童叟無欺，因此生意逐漸做大，幾年間已養了十幾個夥計，開了幾家分店。
鄭記鋪雖然生意興隆，但鄭老闆卻仍然膝下無子。於是，鄭老闆動了納妾的念頭，託人保媒，迎娶了金翠蓮。但金翠蓮過門後三個月仍未懷孕，鄭屠妻子覺得金翠蓮無用，遂將其逐出家門。鄭老闆沒有辦法，只好將金翠蓮父女暫時安置在客棧里，過陣子另外打算。
但金翠蓮父女急不可待，欲尋求辦法擺脫鄭家。沒想到遇見魯達，金翠蓮父女將部分事實，按照利於自己的方向加以發揮，最終將家庭矛盾引向社會，導致魯達殺死鎮關西。
魯達的愛與恨
分析完了金翠蓮和鎮關西的關係，那金翠蓮和魯達又是什麼關係呢？
按照以往的觀點，魯達和金翠蓮頂多算得上是英雄救美。但實際上，魯達和金翠蓮的關係，不僅於此，一見鍾情不說，可能還有床笫之歡。
一個男人，願意去幫助一個不認識的女人，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喜歡這個女人，或者是對這個女人有好感。魯達正是喜歡金翠蓮。
如果魯達不喜歡她，只是單純想幫助金翠蓮，根本不需要用武力解決，完全憑自己提轄的身份就可以從中調解。金翠蓮剛好也喜歡魯達，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請魯達搭救自己，還按照魯達的安排出逃。
至於床笫之歡，小說中沒有說明，但是我們可以推測一番。
這件事隱藏在《水滸》第四回「趙員外重修文殊院，魯智深大鬧五台山」里。這段故事是說魯達打死鎮關西後，一路到雁門縣，正在城門口觀看捉拿自己的告示時，被自己搭救的金父一把抱住。這時金翠蓮已經在雁門縣給姓員外當了外室，金老便把魯達領進家來。魯達在趙員外家躲藏了數日後，趙員外提出讓魯達去五台山當和尚。從此，魯達出家，法號智深，因為有一身刺青，號稱「花和尚」魯智深。
接下來書中寫道，魯達已經在五台山後，有個賣酒的人唱著山歌走進山來。歌中唱了四句話：九里山前作戰場，牧童拾得舊刀槍。順風吹動烏江水，好似虞姬別霸王。凡是《水滸》里的詩詞與山歌，全都與故事的內容是緊密相連的，唯獨這首詩讓人百思不得其解，唱了一些不相干的話。
如果我們把這四句詩，放在魯達離開趙員外家上五台山的大背景下去理解，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。「九里山前作戰場」，實際上說的是魯達與金翠蓮的床笫之歡；「牧童拾得舊刀槍」，說的是兩個人私通的一些證據被趙員外掌握了；「順風吹動烏江水，好似虞姬別霸王」，說的是魯達在上五台山之前與金翠蓮開了一夜車。
如果這種解釋能夠成立的話，我們也可以很好地理解為什麼趙員外不留魯達在家，而非要將其送到五台山當和尚去了。按道理講，魯達搭救過金翠蓮父女，趙員外完全有理由和能力將魯達安置在家中。日子長了，魯達的人命官司無人提及就過去了，這才是幫助魯達最直接的辦法。
但趙員外卻一門心思想把媳婦的恩人送上五台山，還要剃度受戒，其目的無非是想利用佛教的清規戒律，約束魯達與金翠蓮的關係。
後來，當魯達兩次大鬧五台山後，趙員外只好將魯達送去了東京大相國寺，魯達與金翠蓮的關係也就畫上了句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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